刊头题字:尹祥君葵邱书院书画顾问(著名书法家)
图/作者
秧歌情
文/曾烟
东北人骨子里热情、乐观,爱跳爱唱,天生的乐天派。尤其在过年的时候,大家聚在一起,唱歌跳舞,打扑克,兴致来了还会来一段诗朗诵。有一种每家都能上演一台春晚的感觉。
大年初一,我们家也有经典的节目一定要上演,那就是扭秧歌。一大早吃过酸菜馅的水饺,婆婆就找出来扭秧歌的行头,催着我们穿戴起来——蓝色的长袍哥哥穿,粉色的妹妹穿,漂亮的羽毛帽子成了抢手的道具,那是婆婆攒了好几年的公鸡翎做的帽子,戴上威风凛凛,好像穆桂英挂帅。如果你认为仅仅就这点道具,那你太小看婆婆了,当她拿出来压箱底的各色彩带,那才真真的拉开了扭秧歌的序幕。每个人抻起一条,系在腰上,无论多鲜艳的服装配上彩带都没有违和感。彩带飘飘,那是一场秧歌的灵魂,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。
前些年,村上的秧歌队解散了,道具都扔进仓库里,没有人稀罕,婆婆收集起来,如今有了用武之地。
此时正是深冬,距离春来仅一步之遥了。院子里除了一小堆玉米,四处灰突突的,去年的喜鹊窝在树枝上空荡荡的,风吹过,发出呜呜的声音,仿佛缝隙处的断枝在呼唤着什么。前些年,村子里很少有人出去打工,一到年关,村里就有人组织秧歌队,踩高跷,唱社戏,村庄热闹非凡。后来种地机械化了,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天南海北,四处走,跟当年祖先们从五方八地来到塞外讨生活一样。
从那时起,村庄一下空了起来,变得静悄悄的,炊烟也稀薄了。当我们十几个人穿戴整齐,院子顿时五彩斑斓,像开满了花。喇叭声响起来的时候,村庄也跟着亮起来,忍不住长呼一口气,心情也随着好起来。
而我之前是排斥扭秧歌的,觉得穿着花里胡哨的,又敲锣又打鼓的,会被邻居们笑话。而且这一年也诸多不顺,总有烦心事放不下,每次婆婆张罗扭秧歌,都扭扭怩怩不情愿,匆匆应付了事。直到有一次婆婆说:“大家都忙了一年了,都不容易,过年了大家聚在一起,扭扭秧歌,把不愉快的事都抛到脑后,新的一年,攒足力气,好好生活。”她的话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起了波澜,虽然我们读了很多书,却不如没念过书的她懂得多。她一个人在乡下种了四五亩玉米,农闲时,竟然跟着快手里的视频学会了跳广场舞,录下来,发到快手里,几年下来,竟然拥有了上万的粉丝。她常说,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。
婆婆虽然不识字,但却像一个智者,活得通透明了。她年轻时孵了多年的小鸡雏,供四个儿女读书,她在每个鸡蛋上标数字时都要请教别人。她吃过没文化的苦,所以一心供孩子们读书,一口气供出来两个大学生,这在村子里是少有的。多年的劳累,使得她疾病缠身,手指弯曲变形,她的心血好像通过她的指尖一点一点输送给小鸡雏,继而输送给她的儿女们。
我四十岁的时候去文研班读书,她拿出一千五百块钱,说:“那是你的梦想,去实现吧!”她对我的爱跟她的儿女相比,没有少半分。
扭秧歌没有什么难的,只要手脚动起来,踩上鼓点,就可以了。一群人如果节奏合拍那就更好看了。邻居们果然趴墙头看热闹了,看我们扭得没有章法,一个年轻人跳过墙来,抢去一把扇子,加入到队伍中来。他竟然会编花,手腕灵活,一把扇子在他手中舞出来一朵花。他在队伍里像一个泥鳅,一会窜到前面,一会拐到另外一边,他尽情释放身体里的热情,把一支散漫的队伍领到一片山花烂漫的山坡一样。
婆婆当然也在队伍中,扭起秧歌,身体像年轻人一样灵活,在人群中尤其显眼。脸上红扑扑的,返老还童了似的。
是婆婆在乡村的坚守让我们有了一处歇息之地,她的秧歌情让乡村渐渐淡下去的年味浓烈起来,也让我们对生活的真正意义有了新的思考。
:曾烟,原名张秉珍,七零后。中国作协会员。作品散见《诗刊》《星星诗刊》《诗选刊》《草原》《作品》《飞天》《中国诗歌》等报刊。部分作品选入年度版本。内蒙古大学文研班第八期学员。年出版诗集《土豆花开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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